“也許是因為安德烈被我定義為自己聲音很多的人,所以,理當是他來回憶葉格爾,回憶是中老年人的特權,葉格爾並沒有那個特權。
所以一開始、下筆的第一瞬間,我就決定這應該要是一個回憶錄體裁。
故事中最後那首的確是阿赫瑪托娃的詩,開頭那一首,則是葉格羅夫生命最後一年最喜歡讀的一首,那算是他心境的自況。” /Hildegard
如果需要形容《葉格爾》的話,也許該說,《葉格爾》本身就是一部樂曲。
葉格爾篇幅不長,從安德列的自述家庭至遇見葉格爾,不過就是一個章節的事情,待他年長之後內心的一切糾結壓抑與痛苦,那找不到出口的鬱悶,都直指了一個問題,一個人:
葉格爾。
因了與葉格爾的相遇,這個故事才正式揭幕。
《葉格爾》說複雜其實並不,如Hildegard所說,這是一部回憶體裁的作品,在安德列的口中,緩緩鉤勒出兩個即將站上世界舞台的少年鋼琴家的故事,從相遇到相知,兩人從音樂至心靈皆高度契合相通,但這樣熱切的互相渴慕終究被隔絕在道德與政治認知的鐵幕之下。
故事開頭就透露了,可以說是被鋼琴撫養長大的安德列高度自負,他清楚瞭解自身的才華,也許他也能預期往後將踏上的高度,這樣的安德列,在他初次聽見葉格爾的演出時,文中如此描述:
……台前傳來巴哈半音階幻想曲那充滿現代感的觸技開場,每個音顆粒分明、珠圓玉潤,踏板用得極為節制,但是音色與線條依然斑斕美麗。幻想曲的部分還不到一半,還沒進到賦格,我就再也坐不住了,走到幕側看得目瞪口呆。
這段恰好是此章最末尾,在這裡,Hildegard並沒有花大把文字精心描寫葉格爾琴技之精湛,不過就是一句簡單的「我就再也坐不住了,走到幕側看得目瞪口呆。」便寫透了自負如安德列的震撼,以及葉格爾手指下的靈性。
從這裡開始,可以說是兩人「熱戀」的揭幕。
如本文最開頭所形容,《葉格爾》本身就是一首歌曲。
如同迪士尼動畫用一首歌讓辛巴長大、讓花木蘭變得比李翔還MAN,葉格爾這一首不長的歌裡面,首尾呼應,敘事流暢,結尾輓歌般淒楚淡出,要寫完一部唏噓的青春年少。Hildegard的文字相當特別,「簡潔明白」這樣的形容不能套用在這部作品中,她的文字更像是詩,有其特有的節奏,一大段文字唸下來,覺得好聽漂亮得不得了,而這樣詩一般的字連結在一起,就成了一首歌。
這首歌的背景在冷戰時代的蘇聯,高度控制的社會底下兩名才華洋溢的年輕鋼琴家,他們相知相惜,如果真的有所謂的「靈魂伴侶」,肯定非他們莫屬。然而,成長帶來了成就,也帶來了副作用,越是看清楚這個世界,痛苦就越是加劇,這樣的狀況下,造成葉格爾的出走。
葉格爾的離開是一個斷裂,從此安德列對他的描述,漸漸淡化成口耳相傳之下的轉述。
葉格爾終究是到了他的「自由西方」,然而落下的又是什麼?是他失去了什麼或者是所有人都失去了什麼?
說到這裡故事要到了末端,Hildegard說,文中開頭所引的詩是葉格爾晚年心境的寫照,那麼,也許我們不妨再重讀一次詩,更接近他心中的苦痛。
那麼這個故事就不僅只是故事,讓它觸動你心中的弦。
我像一條河,
在這嚴酷的時代裡被改了道,
他們給了我替代的生命,於是開始
流往不同的方向,行過不同的地方。
我不再認得我河岸的風景。
我錯過了多少驚奇,
有多少朋友從未遇過,
舞台布幕起起落落,
卻演著沒有我的戲碼。
有多少城市的輪廓令我渴望而落淚,
但在這世上我只認得一座,
夢遊中我也能尋到回去的路。
──安娜.阿赫瑪托娃:北方的悲歌.之五
Hildgard x Rusuban 訪談
Rusuban:Hildegard大您好!那我們開始訪談了嗎?
Hildegard: OK
Rusuban: 請問您的筆名Hildegard/希德嘉 是怎麼來的,有什麼含意呢?
Hildegard: 我從小是個對知性有某種盲目嚮往的人(笑),並不是對考試成績很在意,而是希望自己能懂得很多事情。
Hildegard這個名字是非常日耳曼的,來源是一個十二世紀的日耳曼修女,叫做Hildegard von Bingen 賓根的希德嘉,她可以說是那個時代西歐最有知識的女性。她另外有一個能力倒是我不想要的,就是她會嚴重的偏頭痛然後看到有啟示的異象。
以前讀到有關這位修女的故事,就覺得能在那個黑暗的時代成為這麼博學的女人真是太厲害了,我甚至還有她譜曲的CD若干張。加上我自己對德國的文化也很有親近感,所以就選擇了這個做網路上出沒的名字。大概是這樣。
這名字還有個好處,真的不容易撞名(笑)。
Rusuban: 您好像會德語的樣子?是自學的嗎?還是大學專業呢?
Hildegard: 大學當然是有上第二外語課,但是上得很慢,真正學起來是前幾年結婚搬到台北來以後才有機會上密集班。大概學了快三年。
Rusuban: 至今還在學嗎?
Hildegard: 沒有了。那時候上到蠻高級的班,後來一次開不起來續班就散了,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繼續上,就默默的停了。當然還是會運用這個語言知識假讀書之名行搜尋萌料之實。
那麼開始談談《葉格爾》吧!
Rusuban: 葉格爾是您的第一部小說作品嗎?
Hildegard: 不是。我大概2001年看了銀河英雄傳說,就開始寫同人小說,那才是我的開始。中間棄坑無數。葉格爾跟我之前寫過的任何一篇都沒有關連。
Rusuban: 所以之前也有發表過作品在網路上嗎?
Hildegard: 都是在網路上發表的,葉格爾是我在實體書的第一次(所以也沒錯,的確也是第一XD)
Rusuban: 在葉格爾之後,您有準備再發表其他較長的故事嗎?
Hildegard: 當然會希望能多寫一些讓讀者感動的、有真實感的故事,可惜目前暫時還沒有比較心動的構想(當然如果要解決老坑那是大得不得了)。
Rusuban: 那談談葉格爾這部作品本身,能請您聊聊葉格爾這個人嗎?(特質、個性或在後半段相當吸引人的「鄉愁」部份。)
Hildegard: 我動筆寫的時候只是看了大師的回憶,查了點維基之類的,大概知道這人客觀發生過什麼,從某個角度來看,以背景知識考察上不能算很瞭解他,但是因為大師寫出來的這個人,在我的生活當中是有認識過這種類型的,或者說是多人綜合起來,就很接近大師所形容的這種樣子。
寫作過程當中最神奇的一點應該是,我一面塑造葉格爾(並且一邊寫一邊貼出來),一面尋找他的演奏和影像來看,我發現我心裡動筆那刻的葉格爾,似乎就蠻接近真實生活裡的那個人。
最震撼的是在他的紀念網站上聽到他訪談的錄音。他真的就是那麼謙虛,那麼溫和,但是很有主見也有他內在的堅持,他有能力掌握自己和他人之間的界線,絕不刺傷身邊的人。
再來是他的遭遇。當時是冷戰時期,以前我們小時候會看到什麼中共飛行員「駕機起義來歸」,儘管長大以後發現那背後往往只是利益的選擇,但是在政治正確的包裝下,他們的行為就變成「起義來歸」,不但被封為「反共義士」,還有好多黃金可以拿。但這種好處只存在於那段對立的日子。我還記得最後一個用這種方式跑到台灣的大陸劫機者,後來被遣返的時候一面高呼什麼萬歲口號,一面被推進飛機裡的畫面,很鮮明又很可笑卻又很可悲。而最早從韓國劫機來台灣的六個人(那時候叫做「六義士」)裡面好像有兩個因為在台灣擄人勒贖,已經死刑槍決掉了。從這些「反共義士」的故事,我們可以發現,從一個人選擇哪一側,並不能就此了解他的本質或預期他的命運,所以這也可以回到我們葉格爾的原型葉格羅夫身上。
脫離蘇聯投奔西方的藝術家蠻多的,除了葉格羅夫,還有小提琴家穆洛娃(Victoria Mullova),作曲家蕭士塔高維契的兒子,還有芭蕾舞者紐瑞耶夫、巴瑞辛尼可夫等等。他們離開蘇聯的原因不一定,有的是因為公開成為政治異議者,有的是因為覺得在那個體制下看不到自己職業的未來。葉格羅夫離開蘇聯最重要的原因,還是他自己的性傾向問題。這對他來說是最實際的壓迫,讓他無法喘過氣來。
Rusuban: 在文章裡面葉格爾有說過,自己不是安德烈認識的樣子(因此引來安德烈很大的不滿),說的就是性傾向嗎?
Hildegard: 在小說裡我安排他兩次都有衝動想要對安德烈出櫃,但他最後還是忍到要逃亡前一刻才向安德烈坦承。在真實人物身上,葉格羅夫甚至放棄了被身邊人理解的可能性,過得更加絕望。那個年代成長的男同志,大概很少不厭惡自己。小說中寫到葉格爾到了荷蘭之後的生活變得放蕩,那多少也參考了我所認識的人的故事。這樣的人我們無法說他壞,因為我們都知道他們靈魂裡有那些珍貴的部分,但他們就是自暴自棄了,不再愛惜自己。這是葉格爾的悲劇。
Rusuban: 他到荷蘭之後的放蕩,您認為是來自於自我厭惡嗎?
Hildegard: 可以這麼說。跟早年的壓抑和教育都有關係。當然荷蘭的確也是個容易讓人學壞的地方(希望這話不會有引發偏見之虞)。
Rusuban: 說到壓抑,在看葉格爾這部作品的時候,一直感覺葉格爾在安德烈面前是壓抑的,除了性傾向這部份之外,似乎也有必須「表現良好」的感覺,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元素在裡面呢?或是我誤解了XD
Hildegard: 「表現良好」這點倒不會。畢竟葉格爾除了對安德烈壓抑性傾向之外,他們的來往都是真誠熱烈的。
Rusuban: 原來如此,那在大師的自傳中,他眼中的好友是什麼樣的形象呢?
Hildegard: 高瘦、肩膀寬闊、長得很英俊、大笑的時候很迷人的男孩。
有個故事是講到大師實在很想知道好友的「馬子」是誰,一直不停的問,直到有一天,他的好友終於鬆口說,好,我今天帶你去看我「馬子」。然後他就帶著他到學校門口附近的十字路口。大師伸長了脖子到處看哪裡有美女,結果周圍沒有美女,對面路口站了一個又高又壯的中年女人。他的好友跟他說:那個,就是我「馬子」。
他仔細一看,根本就是他好友的媽媽。
他露出失望的表情,而他的朋友笑得歇斯底里,覺得整到了很開心。 :)
Rusuban: 大師根本是個天然呆啊??XDD
Hildegard: 可以這麼說啊XDDDDDDDDDDDDDD
Rusuban: 這個訪談意圖使人去看大師自傳,根本置入性行銷(?),您後記部分有提到他其實相當自戀,這樣綜合起來好可愛!
Hildegard: 大師是個自戀的人,但是絕不小氣。安德烈跟他比真是太乖巧可愛溫文儒雅了。(?)
Rusuban: 沒錯,安德烈完全是個乖學生。
Hildegard: 所以我提到所謂OOC的部份,主要還是我塑造出來的安德烈和大師本人差距滿大的。
Rusuban: 請問您文字創作的動機是什麼呢?一開始寫文的動機,或是說每次讓您想提筆的衝動,無論是葉格爾本篇,或是任何讓您有衝動寫字的契機。
Hildegard: 通常來說,雖然很多萌點可以讓我開心,但是真的會想動筆,並不會是「想讓某人跟某人在一起」這種單純的妄想。一個故事會觸動我,總是因為這裡面會說出跟我關心的題材有關的東西。
比方說葉格爾,我第一眼對這段回憶有興趣,是因為,兩個柴可夫斯基大賽的得主,也就是兩個世界級的青年鋼琴家,居然搬著一台洗衣機招搖過市。這種喜劇感實在太讓人震驚了。再一細讀發現這兩人背後都很有文章。不只是遭遇很戲劇性,而且他們承載的情結也很擊中我。
比方說剛剛沒有講到的「鄉愁」,我關心的主題不外是鄉愁跟流亡、自我認同跟迷失。流亡是一個永恆的主題,從古希臘到現在都是歷久常新的情結,不只是身體在物理的距離上離開家鄉,心靈對故土的依戀與疏離才是真正的痛苦。對安德烈來講,他有千百個理由可以恨蘇聯,但他沒有辦法不去愛那個土地。對葉格爾也是這樣,他生命的最後幾年仍不放棄回蘇聯演奏的可能性(結果死後沒兩三年蘇聯就解體了)。
不過可能因為我對這類主題的偏好,我似乎從來沒有寫過真正的HE文。
Rusuban: HE不HE我覺得沒有問題,葉格爾的結局真的相當漂亮,一氣呵成,結尾淡出的感覺。
Hildegard: 不會覺得葉格爾流亡後只剩下旁觀敘述嘛?葉格爾直到最後重逢前都不再出場了,只有旁人口中談到他,等他再出現,已經是個壞掉的(?)葉格爾?
Rusuban:其實,要我說的話,葉格爾從頭到尾都處於一種旁觀敘述的狀態(當然跟安德烈視角有關),好像幾乎沒有將敘述中心轉到葉格爾身上,由全知的角度在描述葉格爾這個人的狀況。所以說,我們對葉格爾的理解幾乎是來自於安德烈,安德烈怎麼解讀葉格爾,讀者就怎麼解讀他。
Hildegard: 也許是因為安德烈被我定義為自己聲音很多的人,所以,理當是他來回憶葉格爾,回憶是中老年人的特權,但早逝的葉格爾並沒有那個特權。(唉)
所以一開始、下筆的第一瞬間,我就決定這應該要是一個回憶錄體裁。
故事中最後那首的確是阿赫瑪托娃的詩;開頭那一首,則是葉格羅夫生命最後一年最喜歡讀的一首,那算是他心境的自況。
以前年紀比較輕的時候,會覺得好像應該寫文表達某種具體的立場跟看法,但是現在會覺得,其實生命本身就是一本讀不完的大書,當你旁觀他人生命喜怒哀樂,就會覺得自己似乎若有所悟,反而不需要用力在文字裡宣傳什麼。(以上好像真的口氣很老Orz)
Rusuban: 不會的XD,我認真琢磨呢,使他自然顯現的意思嗎?
Hildegard: 這麼說好了,以前讀銀英同人時,就會讀到有些作品,作者試著讓自己格局放大,所以會在裡面植入一些意識型態和對特定議題抒發己見,這是一種很寫實的作法,但是看的時候會發現,作者在角色口中說了很多「作者的話」(其實銀英原作也有這個現象),這樣對於故事的力道並沒有加分的效果。
所以我後來自己寫文時會思考 我是否應該專心讓我的角色呈現他該有的生命就好了,只要這樣的生命夠真實、夠真誠,那一定勝過那些「作者的話」。
Rusuban: 我覺得這段解釋相當精采。
Hildegard: 我知道葉格爾這篇在某些人眼中可能有虛實不分的「危機」XD 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AndreiGavrilov1/posts/265944010119837
這就是大師的原文。如果這樣可以算「二次創作」的話。若您有空可以看完這個段落,我有採用的也有出入。
Rusuban: 我必須說,現在對原創的定義實在是相當嚴格的,當然我實在說不出原創作品的定義,這可能要經過不斷的討論,但我認為葉格爾這部作品裡有他自己的靈魂。
Hildegard: 這有點像很多人寫自己的家族故事,結果爹娘或是有關人士跑出來說,其實我們不是那個樣子。
Rusuban: 這好像就是解釋的問題了。
聊聊音樂吧
Rusuban: 沒靈感的時候大多怎麼辦呢?
Hildegard: 沒靈感的話就聽個音樂,或是找一本喜歡的小說看一看,不過往常的經驗顯示,沒靈感容易變成常態(然後就爛坑),所以自律真的很重要,一定要把握那個非寫不可的當下把它說完,其實這個我也還在學習。
一年多前我開始學鋼琴,因為練琴,我開始反省以前是否棄坑棄得太不負責任。因為隨著練習的東西越來越難,曲子都不可能一兩週就完成,這個一兩週是指,每天都要練一兩個小時 。我以前是個耐性不好的人,如果沒有一鼓作氣,就很容易失去興趣而放棄,被這樣磨了以後,我多少也有點體會,好的東西不會是一時一地瞬間完成的。今天葉格爾只有三萬多字,我可以只寫三週,但如果我面對的是個二十萬字才能寫完的題材呢?顯然這背後需要一些架構的技巧和毅力。
Rusuban: 您對音樂的接觸起初是來自於什麼呢?
Hildegard: 我跟古典音樂結緣是蠻早的,大概小學六年級的時候,紐約愛樂第一次來台灣,我看了公共電視轉播,那應該是開始。 我的第一堂鋼琴課是國中一年級。因為我表妹去學琴,所以我就吵著也要學。不過只學了一年,因為我媽媽始終無法下定決心買鋼琴,當時買鋼琴是很大的一筆支出。所以就放棄了。
後來上了高中、大學、離開學校,我都一直參加各種音樂性社團。我還記得我的第一片CD是高中三年級模擬考拿到全校第一名的獎金,跑去買的(那時家裡才剛剛有CD Player)。一年多前重新學琴也算是想了很久以後鼓起勇氣啦。
重新回到初戀懷抱的感覺也蠻複雜的(笑)
Rusuban:我想應該很多人看完葉格爾之後,興起了接觸古典音樂的衝動,對於初學者,您有推薦「想入門的話聽聽這個好了」之類的建議嗎?
Hildegard: 好問題XD,我國中時喜歡聽的跟現在喜歡的,大多不一樣了,那時候就從一些比較通俗的東西入手,像一些序曲啊、輕騎兵序曲(中廣聯播網新聞的音樂)、小約翰史特勞斯的圓舞曲啊(藍色多瑙河、維也納森林)之類,不過我大學前都住在鄉下,資源蠻匱乏的,基本上是有什麼就聽什麼,因為沒有錢,所以我都聽廣播,廣播裡面介紹什麼我就聽 有時候喜歡有時候沒感覺。
真正比較有系統的開始接觸,是高中參加管樂社以後,可以用自己的樂器為主軸開始探索為該樂器寫作的音樂。不過我對鋼琴開始有些粗淺研究還是這最近幾年的事情。
那因為葉格爾的主題是鋼琴,所以我想先推薦葉格羅夫的逝世二十週年紀念7CD
http://classical-music.shop.rakuten.tw/5099920653125/
對於入門者我會推薦CD 5,還有CD7裡面的曲子,CD7裡面的第一首(巴哈半音階幻想曲與賦格)就是小說裡第一次期末考試的曲子,基本上我是照這張CD的印象寫的。
http://www.pcstore.com.tw/unlimitedborder/M07745946.htm
不過啊,貫穿小說那首舒伯特的A大調奏鳴曲D.664,我其實代入的是李希特大師。因為李希特大師的演奏真的讓這首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內向憂鬱之美,所以我只會推薦他的。(有在學鋼琴的讀者可以去翻翻小奏鳴曲集第一冊的附錄,有收錄這首奏鳴曲的第二樂章。)
http://www.pcstore.com.tw/unlimitedborder/M07319370.htm
如果要指定葉格爾主題曲,就是這首D.664了。
(以上iTune Store或是其他網拍都可以買到)
另外如果像看看葉格爾本尊彈琴的絕世風采,請不要錯過這個影片:
所以一開始、下筆的第一瞬間,我就決定這應該要是一個回憶錄體裁。
故事中最後那首的確是阿赫瑪托娃的詩,開頭那一首,則是葉格羅夫生命最後一年最喜歡讀的一首,那算是他心境的自況。” /Hildegard
如果需要形容《葉格爾》的話,也許該說,《葉格爾》本身就是一部樂曲。
葉格爾篇幅不長,從安德列的自述家庭至遇見葉格爾,不過就是一個章節的事情,待他年長之後內心的一切糾結壓抑與痛苦,那找不到出口的鬱悶,都直指了一個問題,一個人:
葉格爾。
因了與葉格爾的相遇,這個故事才正式揭幕。
《葉格爾》說複雜其實並不,如Hildegard所說,這是一部回憶體裁的作品,在安德列的口中,緩緩鉤勒出兩個即將站上世界舞台的少年鋼琴家的故事,從相遇到相知,兩人從音樂至心靈皆高度契合相通,但這樣熱切的互相渴慕終究被隔絕在道德與政治認知的鐵幕之下。
故事開頭就透露了,可以說是被鋼琴撫養長大的安德列高度自負,他清楚瞭解自身的才華,也許他也能預期往後將踏上的高度,這樣的安德列,在他初次聽見葉格爾的演出時,文中如此描述:
……台前傳來巴哈半音階幻想曲那充滿現代感的觸技開場,每個音顆粒分明、珠圓玉潤,踏板用得極為節制,但是音色與線條依然斑斕美麗。幻想曲的部分還不到一半,還沒進到賦格,我就再也坐不住了,走到幕側看得目瞪口呆。
這段恰好是此章最末尾,在這裡,Hildegard並沒有花大把文字精心描寫葉格爾琴技之精湛,不過就是一句簡單的「我就再也坐不住了,走到幕側看得目瞪口呆。」便寫透了自負如安德列的震撼,以及葉格爾手指下的靈性。
從這裡開始,可以說是兩人「熱戀」的揭幕。
如本文最開頭所形容,《葉格爾》本身就是一首歌曲。
如同迪士尼動畫用一首歌讓辛巴長大、讓花木蘭變得比李翔還MAN,葉格爾這一首不長的歌裡面,首尾呼應,敘事流暢,結尾輓歌般淒楚淡出,要寫完一部唏噓的青春年少。Hildegard的文字相當特別,「簡潔明白」這樣的形容不能套用在這部作品中,她的文字更像是詩,有其特有的節奏,一大段文字唸下來,覺得好聽漂亮得不得了,而這樣詩一般的字連結在一起,就成了一首歌。
這首歌的背景在冷戰時代的蘇聯,高度控制的社會底下兩名才華洋溢的年輕鋼琴家,他們相知相惜,如果真的有所謂的「靈魂伴侶」,肯定非他們莫屬。然而,成長帶來了成就,也帶來了副作用,越是看清楚這個世界,痛苦就越是加劇,這樣的狀況下,造成葉格爾的出走。
葉格爾的離開是一個斷裂,從此安德列對他的描述,漸漸淡化成口耳相傳之下的轉述。
葉格爾終究是到了他的「自由西方」,然而落下的又是什麼?是他失去了什麼或者是所有人都失去了什麼?
說到這裡故事要到了末端,Hildegard說,文中開頭所引的詩是葉格爾晚年心境的寫照,那麼,也許我們不妨再重讀一次詩,更接近他心中的苦痛。
那麼這個故事就不僅只是故事,讓它觸動你心中的弦。
我像一條河,
在這嚴酷的時代裡被改了道,
他們給了我替代的生命,於是開始
流往不同的方向,行過不同的地方。
我不再認得我河岸的風景。
我錯過了多少驚奇,
有多少朋友從未遇過,
舞台布幕起起落落,
卻演著沒有我的戲碼。
有多少城市的輪廓令我渴望而落淚,
但在這世上我只認得一座,
夢遊中我也能尋到回去的路。
──安娜.阿赫瑪托娃:北方的悲歌.之五
Hildgard x Rusuban 訪談
Rusuban:Hildegard大您好!那我們開始訪談了嗎?
Hildegard: OK
Rusuban: 請問您的筆名Hildegard/希德嘉 是怎麼來的,有什麼含意呢?
Hildegard: 我從小是個對知性有某種盲目嚮往的人(笑),並不是對考試成績很在意,而是希望自己能懂得很多事情。
Hildegard這個名字是非常日耳曼的,來源是一個十二世紀的日耳曼修女,叫做Hildegard von Bingen 賓根的希德嘉,她可以說是那個時代西歐最有知識的女性。她另外有一個能力倒是我不想要的,就是她會嚴重的偏頭痛然後看到有啟示的異象。
以前讀到有關這位修女的故事,就覺得能在那個黑暗的時代成為這麼博學的女人真是太厲害了,我甚至還有她譜曲的CD若干張。加上我自己對德國的文化也很有親近感,所以就選擇了這個做網路上出沒的名字。大概是這樣。
這名字還有個好處,真的不容易撞名(笑)。
Rusuban: 您好像會德語的樣子?是自學的嗎?還是大學專業呢?
Hildegard: 大學當然是有上第二外語課,但是上得很慢,真正學起來是前幾年結婚搬到台北來以後才有機會上密集班。大概學了快三年。
Rusuban: 至今還在學嗎?
Hildegard: 沒有了。那時候上到蠻高級的班,後來一次開不起來續班就散了,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繼續上,就默默的停了。當然還是會運用這個語言知識假讀書之名行搜尋萌料之實。
那麼開始談談《葉格爾》吧!
Rusuban: 葉格爾是您的第一部小說作品嗎?
Hildegard: 不是。我大概2001年看了銀河英雄傳說,就開始寫同人小說,那才是我的開始。中間棄坑無數。葉格爾跟我之前寫過的任何一篇都沒有關連。
Rusuban: 所以之前也有發表過作品在網路上嗎?
Hildegard: 都是在網路上發表的,葉格爾是我在實體書的第一次(所以也沒錯,的確也是第一XD)
Rusuban: 在葉格爾之後,您有準備再發表其他較長的故事嗎?
Hildegard: 當然會希望能多寫一些讓讀者感動的、有真實感的故事,可惜目前暫時還沒有比較心動的構想(當然如果要解決老坑那是大得不得了)。
Rusuban: 那談談葉格爾這部作品本身,能請您聊聊葉格爾這個人嗎?(特質、個性或在後半段相當吸引人的「鄉愁」部份。)
Hildegard: 我動筆寫的時候只是看了大師的回憶,查了點維基之類的,大概知道這人客觀發生過什麼,從某個角度來看,以背景知識考察上不能算很瞭解他,但是因為大師寫出來的這個人,在我的生活當中是有認識過這種類型的,或者說是多人綜合起來,就很接近大師所形容的這種樣子。
寫作過程當中最神奇的一點應該是,我一面塑造葉格爾(並且一邊寫一邊貼出來),一面尋找他的演奏和影像來看,我發現我心裡動筆那刻的葉格爾,似乎就蠻接近真實生活裡的那個人。
最震撼的是在他的紀念網站上聽到他訪談的錄音。他真的就是那麼謙虛,那麼溫和,但是很有主見也有他內在的堅持,他有能力掌握自己和他人之間的界線,絕不刺傷身邊的人。
再來是他的遭遇。當時是冷戰時期,以前我們小時候會看到什麼中共飛行員「駕機起義來歸」,儘管長大以後發現那背後往往只是利益的選擇,但是在政治正確的包裝下,他們的行為就變成「起義來歸」,不但被封為「反共義士」,還有好多黃金可以拿。但這種好處只存在於那段對立的日子。我還記得最後一個用這種方式跑到台灣的大陸劫機者,後來被遣返的時候一面高呼什麼萬歲口號,一面被推進飛機裡的畫面,很鮮明又很可笑卻又很可悲。而最早從韓國劫機來台灣的六個人(那時候叫做「六義士」)裡面好像有兩個因為在台灣擄人勒贖,已經死刑槍決掉了。從這些「反共義士」的故事,我們可以發現,從一個人選擇哪一側,並不能就此了解他的本質或預期他的命運,所以這也可以回到我們葉格爾的原型葉格羅夫身上。
脫離蘇聯投奔西方的藝術家蠻多的,除了葉格羅夫,還有小提琴家穆洛娃(Victoria Mullova),作曲家蕭士塔高維契的兒子,還有芭蕾舞者紐瑞耶夫、巴瑞辛尼可夫等等。他們離開蘇聯的原因不一定,有的是因為公開成為政治異議者,有的是因為覺得在那個體制下看不到自己職業的未來。葉格羅夫離開蘇聯最重要的原因,還是他自己的性傾向問題。這對他來說是最實際的壓迫,讓他無法喘過氣來。
Rusuban: 在文章裡面葉格爾有說過,自己不是安德烈認識的樣子(因此引來安德烈很大的不滿),說的就是性傾向嗎?
Hildegard: 在小說裡我安排他兩次都有衝動想要對安德烈出櫃,但他最後還是忍到要逃亡前一刻才向安德烈坦承。在真實人物身上,葉格羅夫甚至放棄了被身邊人理解的可能性,過得更加絕望。那個年代成長的男同志,大概很少不厭惡自己。小說中寫到葉格爾到了荷蘭之後的生活變得放蕩,那多少也參考了我所認識的人的故事。這樣的人我們無法說他壞,因為我們都知道他們靈魂裡有那些珍貴的部分,但他們就是自暴自棄了,不再愛惜自己。這是葉格爾的悲劇。
Rusuban: 他到荷蘭之後的放蕩,您認為是來自於自我厭惡嗎?
Hildegard: 可以這麼說。跟早年的壓抑和教育都有關係。當然荷蘭的確也是個容易讓人學壞的地方(希望這話不會有引發偏見之虞)。
Rusuban: 說到壓抑,在看葉格爾這部作品的時候,一直感覺葉格爾在安德烈面前是壓抑的,除了性傾向這部份之外,似乎也有必須「表現良好」的感覺,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元素在裡面呢?或是我誤解了XD
Hildegard: 「表現良好」這點倒不會。畢竟葉格爾除了對安德烈壓抑性傾向之外,他們的來往都是真誠熱烈的。
Rusuban: 原來如此,那在大師的自傳中,他眼中的好友是什麼樣的形象呢?
Hildegard: 高瘦、肩膀寬闊、長得很英俊、大笑的時候很迷人的男孩。
有個故事是講到大師實在很想知道好友的「馬子」是誰,一直不停的問,直到有一天,他的好友終於鬆口說,好,我今天帶你去看我「馬子」。然後他就帶著他到學校門口附近的十字路口。大師伸長了脖子到處看哪裡有美女,結果周圍沒有美女,對面路口站了一個又高又壯的中年女人。他的好友跟他說:那個,就是我「馬子」。
他仔細一看,根本就是他好友的媽媽。
他露出失望的表情,而他的朋友笑得歇斯底里,覺得整到了很開心。 :)
Rusuban: 大師根本是個天然呆啊??XDD
Hildegard: 可以這麼說啊XDDDDDDDDDDDDDD
Rusuban: 這個訪談意圖使人去看大師自傳,根本置入性行銷(?),您後記部分有提到他其實相當自戀,這樣綜合起來好可愛!
Hildegard: 大師是個自戀的人,但是絕不小氣。安德烈跟他比真是太乖巧可愛溫文儒雅了。(?)
Rusuban: 沒錯,安德烈完全是個乖學生。
Hildegard: 所以我提到所謂OOC的部份,主要還是我塑造出來的安德烈和大師本人差距滿大的。
Rusuban: 請問您文字創作的動機是什麼呢?一開始寫文的動機,或是說每次讓您想提筆的衝動,無論是葉格爾本篇,或是任何讓您有衝動寫字的契機。
Hildegard: 通常來說,雖然很多萌點可以讓我開心,但是真的會想動筆,並不會是「想讓某人跟某人在一起」這種單純的妄想。一個故事會觸動我,總是因為這裡面會說出跟我關心的題材有關的東西。
比方說葉格爾,我第一眼對這段回憶有興趣,是因為,兩個柴可夫斯基大賽的得主,也就是兩個世界級的青年鋼琴家,居然搬著一台洗衣機招搖過市。這種喜劇感實在太讓人震驚了。再一細讀發現這兩人背後都很有文章。不只是遭遇很戲劇性,而且他們承載的情結也很擊中我。
比方說剛剛沒有講到的「鄉愁」,我關心的主題不外是鄉愁跟流亡、自我認同跟迷失。流亡是一個永恆的主題,從古希臘到現在都是歷久常新的情結,不只是身體在物理的距離上離開家鄉,心靈對故土的依戀與疏離才是真正的痛苦。對安德烈來講,他有千百個理由可以恨蘇聯,但他沒有辦法不去愛那個土地。對葉格爾也是這樣,他生命的最後幾年仍不放棄回蘇聯演奏的可能性(結果死後沒兩三年蘇聯就解體了)。
不過可能因為我對這類主題的偏好,我似乎從來沒有寫過真正的HE文。
Rusuban: HE不HE我覺得沒有問題,葉格爾的結局真的相當漂亮,一氣呵成,結尾淡出的感覺。
Hildegard: 不會覺得葉格爾流亡後只剩下旁觀敘述嘛?葉格爾直到最後重逢前都不再出場了,只有旁人口中談到他,等他再出現,已經是個壞掉的(?)葉格爾?
Rusuban:其實,要我說的話,葉格爾從頭到尾都處於一種旁觀敘述的狀態(當然跟安德烈視角有關),好像幾乎沒有將敘述中心轉到葉格爾身上,由全知的角度在描述葉格爾這個人的狀況。所以說,我們對葉格爾的理解幾乎是來自於安德烈,安德烈怎麼解讀葉格爾,讀者就怎麼解讀他。
Hildegard: 也許是因為安德烈被我定義為自己聲音很多的人,所以,理當是他來回憶葉格爾,回憶是中老年人的特權,但早逝的葉格爾並沒有那個特權。(唉)
所以一開始、下筆的第一瞬間,我就決定這應該要是一個回憶錄體裁。
故事中最後那首的確是阿赫瑪托娃的詩;開頭那一首,則是葉格羅夫生命最後一年最喜歡讀的一首,那算是他心境的自況。
以前年紀比較輕的時候,會覺得好像應該寫文表達某種具體的立場跟看法,但是現在會覺得,其實生命本身就是一本讀不完的大書,當你旁觀他人生命喜怒哀樂,就會覺得自己似乎若有所悟,反而不需要用力在文字裡宣傳什麼。(以上好像真的口氣很老Orz)
Rusuban: 不會的XD,我認真琢磨呢,使他自然顯現的意思嗎?
Hildegard: 這麼說好了,以前讀銀英同人時,就會讀到有些作品,作者試著讓自己格局放大,所以會在裡面植入一些意識型態和對特定議題抒發己見,這是一種很寫實的作法,但是看的時候會發現,作者在角色口中說了很多「作者的話」(其實銀英原作也有這個現象),這樣對於故事的力道並沒有加分的效果。
所以我後來自己寫文時會思考 我是否應該專心讓我的角色呈現他該有的生命就好了,只要這樣的生命夠真實、夠真誠,那一定勝過那些「作者的話」。
Rusuban: 我覺得這段解釋相當精采。
Hildegard: 我知道葉格爾這篇在某些人眼中可能有虛實不分的「危機」XD 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AndreiGavrilov1/posts/265944010119837
這就是大師的原文。如果這樣可以算「二次創作」的話。若您有空可以看完這個段落,我有採用的也有出入。
Rusuban: 我必須說,現在對原創的定義實在是相當嚴格的,當然我實在說不出原創作品的定義,這可能要經過不斷的討論,但我認為葉格爾這部作品裡有他自己的靈魂。
Hildegard: 這有點像很多人寫自己的家族故事,結果爹娘或是有關人士跑出來說,其實我們不是那個樣子。
Rusuban: 這好像就是解釋的問題了。
聊聊音樂吧
Rusuban: 沒靈感的時候大多怎麼辦呢?
Hildegard: 沒靈感的話就聽個音樂,或是找一本喜歡的小說看一看,不過往常的經驗顯示,沒靈感容易變成常態(然後就爛坑),所以自律真的很重要,一定要把握那個非寫不可的當下把它說完,其實這個我也還在學習。
一年多前我開始學鋼琴,因為練琴,我開始反省以前是否棄坑棄得太不負責任。因為隨著練習的東西越來越難,曲子都不可能一兩週就完成,這個一兩週是指,每天都要練一兩個小時 。我以前是個耐性不好的人,如果沒有一鼓作氣,就很容易失去興趣而放棄,被這樣磨了以後,我多少也有點體會,好的東西不會是一時一地瞬間完成的。今天葉格爾只有三萬多字,我可以只寫三週,但如果我面對的是個二十萬字才能寫完的題材呢?顯然這背後需要一些架構的技巧和毅力。
Rusuban: 您對音樂的接觸起初是來自於什麼呢?
Hildegard: 我跟古典音樂結緣是蠻早的,大概小學六年級的時候,紐約愛樂第一次來台灣,我看了公共電視轉播,那應該是開始。 我的第一堂鋼琴課是國中一年級。因為我表妹去學琴,所以我就吵著也要學。不過只學了一年,因為我媽媽始終無法下定決心買鋼琴,當時買鋼琴是很大的一筆支出。所以就放棄了。
後來上了高中、大學、離開學校,我都一直參加各種音樂性社團。我還記得我的第一片CD是高中三年級模擬考拿到全校第一名的獎金,跑去買的(那時家裡才剛剛有CD Player)。一年多前重新學琴也算是想了很久以後鼓起勇氣啦。
重新回到初戀懷抱的感覺也蠻複雜的(笑)
Rusuban:我想應該很多人看完葉格爾之後,興起了接觸古典音樂的衝動,對於初學者,您有推薦「想入門的話聽聽這個好了」之類的建議嗎?
Hildegard: 好問題XD,我國中時喜歡聽的跟現在喜歡的,大多不一樣了,那時候就從一些比較通俗的東西入手,像一些序曲啊、輕騎兵序曲(中廣聯播網新聞的音樂)、小約翰史特勞斯的圓舞曲啊(藍色多瑙河、維也納森林)之類,不過我大學前都住在鄉下,資源蠻匱乏的,基本上是有什麼就聽什麼,因為沒有錢,所以我都聽廣播,廣播裡面介紹什麼我就聽 有時候喜歡有時候沒感覺。
真正比較有系統的開始接觸,是高中參加管樂社以後,可以用自己的樂器為主軸開始探索為該樂器寫作的音樂。不過我對鋼琴開始有些粗淺研究還是這最近幾年的事情。
那因為葉格爾的主題是鋼琴,所以我想先推薦葉格羅夫的逝世二十週年紀念7CD
http://classical-music.shop.rakuten.tw/5099920653125/
對於入門者我會推薦CD 5,還有CD7裡面的曲子,CD7裡面的第一首(巴哈半音階幻想曲與賦格)就是小說裡第一次期末考試的曲子,基本上我是照這張CD的印象寫的。
http://www.pcstore.com.tw/unlimitedborder/M07745946.htm
不過啊,貫穿小說那首舒伯特的A大調奏鳴曲D.664,我其實代入的是李希特大師。因為李希特大師的演奏真的讓這首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內向憂鬱之美,所以我只會推薦他的。(有在學鋼琴的讀者可以去翻翻小奏鳴曲集第一冊的附錄,有收錄這首奏鳴曲的第二樂章。)
http://www.pcstore.com.tw/unlimitedborder/M07319370.htm
如果要指定葉格爾主題曲,就是這首D.664了。
(以上iTune Store或是其他網拍都可以買到)
另外如果像看看葉格爾本尊彈琴的絕世風采,請不要錯過這個影片:
李斯特的「鐘」,算是蠻常見的炫技芭樂曲。也許大家已經看過李雲迪或是其他人彈的,但葉格羅夫的表演還是很震撼的。這個西德電視演奏會影片有三部分,這只是比較花俏的第三段,前兩首都很龐大也很複雜。雖然葉格羅夫不是炫技派,但是需要的時候也是嚇死人,他在這種炫得其實有點空洞的曲子裡面,還是保持底下旋律的美麗歌唱,這樣整首聽起來就不會只是唏哩嘩啦而已。
似乎也應該介紹一下安德烈本尊的演奏,不過還是先這樣,因為他們出入有點大。
Rusuban: 哈哈,好的,您的後記裡面有放大師本尊的一個影片,我也放上來?
註:
似乎也應該介紹一下安德烈本尊的演奏,不過還是先這樣,因為他們出入有點大。
Rusuban: 哈哈,好的,您的後記裡面有放大師本尊的一個影片,我也放上來?
註:
Hildgard: 也可以啊 不過那個會讓人誤以為大師只會砸鋼琴XD
這支影片可以充分看到大師自戀的舉止(笑)。但他彈得相當好,不是搞怪而已。
Rusuban:
喔喔喔門外漢表示跟砸鋼琴那段截然不同!!
Hildegard:
我因為看了這段很感動就跑去跟大師示好……
Rusuban:
大師表示??
Hildegard:
我跟大師說:您的演奏穿透了蕭邦表面甜膩華麗的外殼,呈現一種內省與個人化的氣質,治好了我自從蕭邦兩百年紀念後罹患的蕭邦過量消化不良症。
結果大師非常高興,說:你能掌握住這個讓我非常開心。
Rusuban:
哈哈哈哈大師好可愛啊!
Hildegard:
他還說,這表示你已經準備好,可以跟作曲家同調了。大師為人很熱情,問候語不是Hug就是Kiss就是Love。
Rusuban:
大師有一種高中少女的活潑感是我錯覺嗎?
Hildegard:
不是你的錯覺XD
Rusuban:
這一段訪談意圖使人萌上大師本尊XDDDDDDDDDDDDDDDDDDDDDDDD
Hildegard:
嗯……這個嘛XD我必須說在樂壇主流是對他有些意見的,他也得罪過很多人,但與其說是他為人怎樣,不如說,他始終就是這麼任性,他的音樂也是這樣,又任性又有煽動力。還是藝術回歸藝術,我們遠距離提煉美學,發個萌就好XDDDDDDDDDDXDDDDDDDDDD
結語:想對讀者說的話呢?
很高興大家喜歡葉格爾這個故事。如果這個故事讓年輕的你覺得感傷,我想說的是,人生就是一個漫長的相遇與失去,每一天,都要認真的愛、認真的活著,這樣,那份感傷裡,一定還有很多美好的深情可以陪伴你一生的。
(又切換到老年模式!!!!)
Rusuban:
相當謝謝您今天撥空受訪。
Hildegard:
那就晚安了。:)
Rusuban:
晚安。:)
Rusuban:
喔喔喔門外漢表示跟砸鋼琴那段截然不同!!
Hildegard:
我因為看了這段很感動就跑去跟大師示好……
Rusuban:
大師表示??
Hildegard:
我跟大師說:您的演奏穿透了蕭邦表面甜膩華麗的外殼,呈現一種內省與個人化的氣質,治好了我自從蕭邦兩百年紀念後罹患的蕭邦過量消化不良症。
結果大師非常高興,說:你能掌握住這個讓我非常開心。
Rusuban:
哈哈哈哈大師好可愛啊!
Hildegard:
他還說,這表示你已經準備好,可以跟作曲家同調了。大師為人很熱情,問候語不是Hug就是Kiss就是Love。
Rusuban:
大師有一種高中少女的活潑感是我錯覺嗎?
Hildegard:
不是你的錯覺XD
Rusuban:
這一段訪談意圖使人萌上大師本尊XDDDDDDDDDDDDDDDDDDDDDDDD
Hildegard:
嗯……這個嘛XD我必須說在樂壇主流是對他有些意見的,他也得罪過很多人,但與其說是他為人怎樣,不如說,他始終就是這麼任性,他的音樂也是這樣,又任性又有煽動力。還是藝術回歸藝術,我們遠距離提煉美學,發個萌就好XDDDDDDDDDDXDDDDDDDDDD
結語:想對讀者說的話呢?
很高興大家喜歡葉格爾這個故事。如果這個故事讓年輕的你覺得感傷,我想說的是,人生就是一個漫長的相遇與失去,每一天,都要認真的愛、認真的活著,這樣,那份感傷裡,一定還有很多美好的深情可以陪伴你一生的。
(又切換到老年模式!!!!)
Rusuban:
相當謝謝您今天撥空受訪。
Hildegard:
那就晚安了。:)
Rusuban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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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博學多聞的Hildgard大訪談後,是否對Hildgard大還有好多疑問呢!
請來信[email protected]
標題格式:[逼啵留聲機] 希德嘉Hildgard
內容打上想問的問題加告白通通都可以!
一人不限問幾個問題,
趕快累積問題!我們會越快發出下一波的訪談!
(例如:Hildgard最愛的顏色?)
(可能會被工作室篩掉的例如:Hildgard的身份證字號是?)
我們會不記名提報給作者,請大家告訴大家,放心參加喔:)
留守番感謝您!
與其說我們正在閱讀《葉格爾》,不如說我們用聽的,
為了讓讀者更能仔細聆聽《葉格爾》,
近期我們將在噗浪上舉行《葉格爾》音樂節!
藉由音樂,帶領讀者們的視覺與聽覺皆浸淫於葉格爾的世界中,
感受那一份屬於Hildgard大,也是屬於葉格爾的獨特氛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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